宁波市反虚假信息欺诈中心。(王晓峰 摄)
10月10日，国务院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部际联席会议部署开展“断卡”行动。众所周知，当前电信网络诈骗持续高发的一大根源，就是电话卡、银行卡的管理失控。大量“实名不实人”的电话卡、银行卡被骗子购买后用于诈骗，给警方的追查和打击带来巨大困难。“断卡”，就等于给骗子“断奶”，对于遏制发案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
纸面财富“亿万”
背后个人信息或已被“挪用”
最近一段时间，有几则新闻及案件引起了记者的关注，因为深挖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涉及电话卡、银行卡，关系到个人征信。
宁海县桥头胡街道村民胡某接过街道便民服务中心工作人员送来的低保证，不善言辞的他既高兴又感动，对工作人员连声道谢。胡某家庭经济条件不好，一直未婚且无工作，一家人全靠父亲的几百元补助金和街道的各类救济金勉强度日。
2016年，当地街道便民服务中心发现胡某家的状况后，准备将其纳入低保。在进行审核时，工作人员却发现胡某名下“拥有”7家公司，身兼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经理、监事等多个头衔，注册资本和个人资产近3亿元。一查，真相大白：胡某身份证被骗走了，有人用他的身份信息在浙江、江苏等地注册了多家公司。也因为这个问题，胡某家的低保申请一直过不了，直到今年市民政局下发《宁波市社会救助家庭经济状况认定办法》，新规提到“因身份证遗失、被偷、被盗后用于注册企业且本人无法自行注销的，由当地社会救助管理部门通过调查、核实，并综合印证后认定”才解决了难题。
纸面上“亿万富翁”，现实中又是另一情景。类似胡某这种事不少人碰到过，都是身份信息泄露造成的。还有一些人因为身份信息泄露问题，被骗子“套路”了。
10月14日下午，小张突然收到一条短信。短信“提醒”她，信用卡还款逾期，已影响到个人征信。小张拨打短信中预留的电话进行申诉。对方自称是某银行客服并告诉她，经过银行查询，她多年前有信用卡还款逾期的记录。在对方“注销不良征信记录”的服务下，小张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及随后收到的验证码发给了对方，被骗近1.5万元。
10月13日，唐先生刚拿到新补办身份证的次日，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某网贷平台客服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他的身份信息被人用了，注册了“学生贷”。因为刚丢过身份证，又害怕个人征信遭殃，“客服”的说辞让唐先生信以为真。最终的结果是，他被忽悠网贷了1万多元，并转到了对方银行账户上。
随着互联网和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大量刑事犯罪活动从实体空间转向虚拟空间，以电信网络诈骗为主的涉网新型诈骗来势凶猛、愈演愈烈。今年以来，在全市警情和刑事发案持续下降的情况下，电信网络诈骗警情和发案仍然高位运行。
黑灰产业链壮大
致使电诈打击难度倍增
10月27日，市反诈中心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我市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工作情况：今年1-9月，宁波破案量同比上升105%，抓获犯罪嫌疑人数同比上升78.4%，发案增幅同比下降2.6个百分点……电信网络诈骗发案迅猛增长的势头得到初步遏制。
我市受理的电信网络诈骗案件数量虽然较去年增幅有所放缓，但总体发案仍呈上升趋势。其中，贷款(占22.29%，同比上升7.85%)、兼职刷单(占15.02%，同比上升38.38%)、冒充客服(占14.24%，同比上升46.54%)、购物消费(占10.62%，同比下降13.54%)、投资理财(占10.35%，同比上升71.82%)等五类案件占电诈案件总量的72.52%。
同时，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出现“打击难度加大、受骗群体扩大、犯罪产业扩散”等新趋势，并呈现“诈骗对象更精准、金额损失更大、手段变化更快、受骗群体更年轻”等新特点。
随着公安机关打击的不断深入，诈骗窝点逐步向境外转移，近60%的诈骗窝点位于中缅边境、东南亚国家。“尤其是今年受疫情影响，我们暂时出不了境，不法分子气焰更嚣张了。”民警说。
目前，作案群体在壮大，受骗群体也在扩大。一方面，因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成本低、收益高、易复制、难追查，吸引了不少人员参与其中，危害很大。根据统计，去年10大类突出案件中，以婚恋交友、投资理财、博彩投注等形式实施的“杀猪盘”诈骗案件大幅上升，同比上升2倍多，占比为10%，但损失金额占34%。另一方面，受骗群体也在进一步扩大。从接报警情看，今年受害人年龄最小14岁、最大85岁。其中女性被骗比例占56%，略高于男性；务工人员、学生和无业人员三类群体占比达85%；18岁至55岁仍为主要被骗群体，但18岁以下占比从4.5%增长到5.8%，年轻化趋势明显；外地户籍人员占比为71%。
“现在最迫切要解决的，就是要斩断为诈骗团伙提供技术支撑的黑灰产业链，它的存在，使得各种诈骗方式、技术手段层出不穷，打击难度不断加大。”民警说，黑灰产业链与具体诈骗环节的关系是既独立又有联系：随着“两卡”开办、贩卖等黑灰产业的发展，微信、QQ、支付宝、抖音、域名、服务器等账号被注册并流入到诈骗各个环节中，用于诈骗网站搭建、通信、引流和资金转移等。
开展“断卡”行动
打蛇七寸切断产业链
今年10月10日，国务院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部际联席会议部署开展以打击、治理、惩戒开办及贩卖“两卡”违法犯罪团伙为主要内容的“断卡”行动。圈内有名的反诈微信公众号“终结诈骗”就对此进行了深度分析，并认为这次不限时间的专项行动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当前电信网络诈骗持续高发，与电话卡、银行卡的“实名不实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断卡”的好处显而易见：斩断电话卡、银行卡的买卖链条，就等于给骗子“断奶”，一下打到了蛇的七寸——几乎涵盖了骗子当前使用的主流通信和金融工具。
这次的“断卡”行动涉及三个层面：打击、治理、惩戒。
打击谁？重点打击长期从事收购贩卖“两卡”的人员，挂牌督办重点案件，依法从严惩处涉“两卡”犯罪团伙——开卡团伙、收卡团伙、贩卡团伙。
治理谁？压实地方党委政府主体责任，严厉整治重点地区和重点行业。按照“谁开卡、谁负责”的原则建立机制，强化约谈问责。重点地区包括大学城、偏远地区或农村等，重点行业包括银行网点、第三方支付平台、三大运营商等。
惩戒谁？强化信用惩戒，对公安机关认定的出租、出售、出借、购买银行账户或者支付账户的单位和个人及相关组织者，假冒他人身份或者虚构代理关系开立银行账户或者支付账户的单位和个人，实施5年内暂停其银行账户非柜面业务、支付账户所有业务，并不得为其开立新账户的惩戒措施。已制定出台对出租、出借、出售、购买电话卡的失信用户的惩戒措施，对此次“断卡”行动中公安机关认定的出租、出借、出售手机卡，且被用于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造成损失的失信用户，三大基础运营商要实施只保留1张电话卡、5年内不得办理手机卡入网业务的惩戒措施并公开曝光一批开办涉案“两卡”较多的营业网点和行业人员。
“这一条影响会是非常大的。一旦被惩戒，也就意味着用不了网上银行，用不了各大银行的APP，也无法使用所有依赖移动支付的生活类APP，包括微信、支付宝在内的支付账户。想给别人转账哪怕1分钱，都要跑到银行网点排队拿号到柜台办理。”市反诈中心相关负责人说，一旦被惩戒，在个人征信上也会有污点。以后贷款或者申请房贷、车贷都会受到影响。惩戒期满后，如开立新账户业务的，银行和支付机构都将加大审核力度。
记者 王晓峰
通讯员夏怡雯黄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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