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财经社 李玲

编｜杨舒芳

关停交易场所并没能让数字币交易在中国彻底消失。

比特币价格在停止人民币交易的第4天仍稳步上升至7500美元/币。与此同时，OKcoin的C2C模式打通了人民币交易渠道，火币网的国际站也为数字币交易增加了入口。数字币在国内的未来趋势看起来仍暧昧不明。

11月4日，在2017杭州湾论坛上，AI财经社独家专访了中国银行前行长、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区块链工作组组长李礼辉。他认为，现在虚拟货币的总市值仅为1500亿美元左右，法定货币的总市值比这个数字高得多的多，所以目前情况下对法定货币不构成威胁。但对部分国家还是需要注意虚拟货币或者代币可能的影响。比如该国家经济不稳定、法定币值降低，比特币、以太坊等数字币就会驱逐法定货币。

比特币是代币还是数字货币

在演讲中，李礼辉首先区分了数字货币和代币的概念。他认为，数字货币是采用数字化的货币形式，具有法定地位、国家主权背书和发行责任主体的数字货币才构成法定数字货币。

市场上所说的“虚拟货币”，是以比特币、太坊为代表的代币，无国别、无主权背书、无合格的发行责任主体，没有国家的信用支撑，因而并非法定货币，也称不上是数字货币。

“虚拟货币”的交易，具有可匿名、跨过街、无限制的特点，可能成为资金违法流动的工具，投机交易的工具。暗网市场的毒品交易中，就是利用了代币交易的隐蔽性。

但代币基于区块链技术，已在参与者认可的虚拟社区范围内作为支付工具的记帐单位，可以通过交易平台与法定流通货币进行交易，形成交易价格，因而也有了金融工具的属性，可以定义为虚拟货币。

虚拟货币能否替代传统的货币形式

李礼辉认为，支付宝、微信支付等电子支付方式所涉及的人民币，才是现阶段真正意义上的的“虚拟货币”。未来其能否取代银行卡成为主要的支付工具，取决于四个关键因素。

第一，效率上能否实现更快捷的点对点的交易；第二，系统是否安全可靠、保存完整、不可更改、可追踪交易信息；第三，成本上能否节约交易成本和流通成本；第四，法律上数字货币的法律地位能否得到确认。

应引起高度关注的是，代币或者虚拟货币的发展变化有四个方面。

第一，代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扩张，可能对法定货币的世袭领域攻城掠地。代币目前的总市值仅仅是法定货币的九牛一毛，对法定货币的构不成威胁，但是代币很难管控、更难杜绝。

现在虚拟货币的总市值仅为1500亿美元左右，法定货币的总市值比这个数字高得多的多，所以目前情况下对法定货币构不构成威胁。但部分国家还是需要注意虚拟货币或者代币可能的影响。比如该国家经济不稳定、法定币值降低。他提醒，比特币、以太坊等数字币就会驱逐法定货币。

第二，区块链社区首次公开发行代币融资，即所谓的ICO爆发，可能会影响金融稳定。

第三，共有区块链社区通过的民主决策机制和市场套机制，既有可能导致代币分裂，也有可能促进代币的升级。

比特币社区一直面临两大困扰。一是比特币实行由绝大多数参与的机制，不同的分歧可能导致比特币的分裂。二是低效率问题，比特币系统每秒交易的频次不到10笔，目前单笔交易的成本高达4美元。未来比特币社区能否成功的避免新的应分杈，能否提高效率还有待观察。

第四，发达国家对虚拟货币的监管态度发生转变，可能影响虚拟货币的发展态势。

以新加坡为例，其采取的内紧外松政策，允许在新加坡的所谓的监管机制下，对非本国居民发行代币，但是不允许新加坡的公民去买卖、炒作代币和虚拟货币。

李礼辉总结称，新技术的金融应用如果未能导入合适的河流就会造成灾害，采取适当的监管行动是必要的。

数字金融的监管三要点

李礼辉认为，要将ICO等非法集资行为与区块链、区块链应用及区块链底层技术的研发区分开来。

涉嫌非法集资的ICO即使披上区块链的外衣，也仍是非法活动，理应禁止。那些已经成功应用于金融领域的区块链，则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就像利用互联网平台来做金融诈骗、非法集资，如e租宝事件，当然要打击处罚。但这并不表明不允许互联网、互联网金融发展。

对数字金融的监管，他提出三个建议。

一、管住非法集资、管住非法金融交易包括基于移动互联平台、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非法集资和非法金融交易。

二、加强国际监管协调，形成监管共识，采取国际监管一致行动，研发可行的技术方案，禁止虚拟货币匿名交易，防止资金在链上地下的跨国违法流动。同时加快法定数字货币研发。

三、加快法定数字的研发，加快数字金融制度建设，抓紧研究制定法定数字货币的发行制度，研究制定虚拟货币的监管制度，导引数字金融健康发展的正确方向。制度建设工作应先易后难，先出台监管法规，再出台法律。

以下为AI财经社与中国互金协会区块链研究组组长李礼辉的独家对话实录。

AI财经社：比特币被禁止是上述演讲中所提到的价格不稳定、暗网非法交易等负面所影响的吗？

李礼辉：对，主要是这些非法交易和匿名交易。

AI财经社：比特币对法定货币不构成威胁，那么禁止的主要原因还有哪些？

李礼辉：现在虚拟货币的总市值仅为1500亿美元左右，法定货币的总市值比这个数字高得多的多，所以目前情况下对法定货币不构成威胁。但对部分国家还是需要注意虚拟货币或者代币可能的影响。比如该国家经济不稳定、法定币值降低，比特币、以太坊等数字币就会驱逐法定货币。

我认为禁止主要是涉及非法集资和其他问题，在中国则主要是涉及到非法集资和非法金融交易活动，所以被禁止。

我认为监管是必要的，因为任何一个新形态的发展，都需要保证其的健康，保证路线的健康，就像互联网金融发展一样。在互联网金融发展的初步阶段，也出现利用互联网金融的非法集资活动。所以这是对一个新技术的应用过程。

AI财经社：目前，美国、韩国、日本都将比特币纳入监管体系，而中国却禁止了，是中国的监管技术比较落后吗？

李礼辉：那倒不是，中国的监管还是比较到位的。今年上半年的ICO都没有经过批准，涉及到非法集资，当然需要管理。日本、韩国的情况和我们有所不同，并且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政策选择。但我认为对中国来讲，像ICO这类涉及非法集资的必须要加以控制，我认同七部委的监管做法。

AI财经社：现在有种说法是从技术无罪的角度看，比特币是区块链技术的产物，其本身是无罪的，这个看法您认同吗？

李礼辉：不是，非法集资就算披着区块链外衣，具备区块链某些技术，但它不是区块链全部也不是区块链本身。我们需要将ICO等非法集资行为与区块链、区块链应用及区块链底层技术的研发区分开来。

事实上，这是两回事。就像利用互联网平台来做金融诈骗、非法集资，如e租宝事件，当然要打击处罚。但这并不表明我们不允许互联网、互联网金融发展。互联网经济近几年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区块链的发展和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AI财经社：以您今天给出的虚拟货币和代币的标准来看，比特币不是虚拟货币而是代币。那么这些“代币”还有重回中国的机会吗？

图片内容来自李礼辉杭州湾论坛演讲PPT。

李礼辉：比特币是代币，也是一种虚拟货币。因为它具有金融工具的某些特征，所以应该可以把它称为虚拟货币。

重回中国市场要看监管的具体措施。现在比特币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存在的，因为通过一些交易平台，（虽然）在中国的几大平台已经停止人民币交易行为，但国外的平台还是可以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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